三千块。当我从苏曼琪手里接过那沓崭新的、还带着她身上爱马仕香水味的钞票时，
我的手抖了一下。不是因为良心不安，而是因为兴奋。“陈旭，事情办妥了？
”苏曼琪靠在她那辆红色的保时捷718上，微微扬着下巴，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。
夕阳的余晖给她镶上了一层金边，美得让人不敢直视。我贪婪地看着她，用力点头，
将那三千块钱和一张伪造的《国家顶尖人才保送计划申请放弃声明》塞进口袋，心脏狂跳。
口袋里的纸，滚烫，像一块即将烙穿我血肉的炭。那张纸上，本该属于我女友林薇的名字，
已经被我划掉，换成了苏曼琪。而那三千块，是苏曼琪给我的“劳务费”。林薇，我的女友，
一个把“优秀”刻进骨子里的贫困生。她有多优秀？连续三年国家奖学金，专业第一，
是我们这所二本大学里唯一一个被“国家顶尖人才保送计划”选中的人。她拿到通知书那天，
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。她说：“陈旭，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小地方了！等我读完书，
有了好工作，我们就结婚，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！”我抱着她，嘴上说着“好”，
心里却像被毒蛇啃噬。因为我知道，她说的“我们”，其实并不包括我。她要去的是清华，
是北大，是那些我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。而我，成绩平平，家境普通，毕业后最好的出路，
不过是回到我们那个十八线小县城，考个公务员。我们之间的差距，
从她拿到那张通知书开始，就已经变成了天堑。是苏曼琪让我看到了另一条路。
她是校董的女儿，是学校里所有男生追逐的焦点。她开着跑车，用着最新款的手机，
随手一件衣服，就够林薇吃一年的饭。她开始追我。我不知道她看上了我什么，
或许是我还算不错的长相，或许是她厌倦了那些富二代的嘴脸，想尝尝鲜。她向我许诺，
只要我能帮她拿到林薇的保送名额，她就让她的校董父亲，把我安排进她家的公司，并且，
做她的男朋友。“陈旭，你是个聪明人。”苏曼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，“林薇那种人，
就算飞上枝头，也变不成凤凰。她给不了你任何东西。而我，可以给你整个世界。
”我看着她，又摸了摸口袋里那三千块钱和那张决定了两个人命运的纸。
一边是遥不可及、需要我苦苦追赶的未来。另一边是触手可及、能让我一步登天的现在。
我选了后者。我利用学生会工作的便利，潜入辅导员的办公室，
用从林薇作业本上模仿了无数遍的签名，签下了她的“放弃声明”。做完这一切，
我走出办公楼，看着天边的火烧云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那一刻，
我感觉自己像个干了一票大买卖的赌徒，卖掉了廉价的爱情，赢得了辉煌的未来。
我以为我卖掉的，只是一个保送名额。很多年后我才知道，我亲手卖掉的，
是我本可以拥有的，整个宇宙。2暴雨是毫无征兆地砸下来的。林薇找到我的时候，
我正陪着苏曼琪在学校附近最高档的西餐厅里，吃一份我从未见过的、带着血丝的牛排。
她就站在餐厅的玻璃门外，浑身湿透，洗得发白的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，勾勒出瘦弱的轮廓。
雨水顺着她的头发、脸颊、下巴，一道道地往下淌，整个人狼狈得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。
她没有进来，只是隔着玻璃，用那双我曾经最喜欢的、清澈得像山泉一样的眼睛，
死死地看着我。那眼神里，没有愤怒，只有铺天盖地的、令人窒息的难以置信。
苏曼琪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：“哟，你的小女友找来了。
需要我回避一下吗？”我心里一阵慌乱，刀叉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。“不用。
”我强作镇定，放下刀叉，抽出纸巾擦了擦嘴，“我跟她，已经结束了。”说完，我站起身，
推开门，走到林薇面前。一股寒气夹杂着雨水的腥味扑面而来。“陈旭，
”林薇的声音在雨声中颤抖，几近破碎，“那份放弃声明，是你签的，对不对？
”我不敢看她的眼睛，只能盯着她脚下那双已经开胶的帆布鞋。“是。
”我听到自己冷酷的声音，“林薇，我们不合适。你想要的，我给不了。
苏曼琪能给我更好的未来。”“未来？”林薇笑了，那笑容比哭还难看，“所以，
你就偷走我的未来，去换你的未来？”她的质问像一记重锤，砸得我心口发闷。
但我不能退缩。苏曼琪就在后面看着，这是我的“投名状”。“什么叫偷？”我提高了音量，
试图用攻击来掩饰自己的心虚，“林薇，你清醒一点！就算你去了清华又怎么样？
你一个穷学生，融得进那个圈子吗？我是在帮你，也是在帮我自己！
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！”雨下得更大了，像老天都在为她哭泣。“所以，
你就要毁了我？”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，眼泪混在雨水里，决堤而下，“陈旭，
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？那个名额，是我唯一的希望，是我妈用命换来的希望啊！”她冲上来，
抓住我的胳膊，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。“求求你，陈旭，你去跟老师说清楚，
你说你是骗我的，好不好？我什么都可以不要，我只要这个名额……求求你……”她哭着，
哀求着，放下了所有的尊严。那一刻，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。但当我看到不远处，
苏曼琪从保时捷里探出头，对我露出一个催促的、不耐烦的表情时，那最后一丝愧疚，
瞬间被碾得粉碎。我猛地甩开她的手。力气用得太大，她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，
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、满是泥水的地上。白色的连衣裙，瞬间被污水染得又脏又黑。
她抬起头，呆呆地看着我，眼神里的光，在那一刻，彻底熄灭了。我没有再去扶她。我转身，
快步走向那辆红色的跑车，拉开车门，坐了进去。温暖的空调风瞬间包裹了我，
将外面那个湿冷的、属于林薇的世界，彻底隔绝。“处理干净了？”苏曼琪一边发动车子，
一边递给我一张纸巾。“嗯。”我擦着手上的雨水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保时捷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，绝尘而去。从后视镜里，我看到林薇还坐在那片泥水里，
一动不动，像一尊被全世界遗弃的、破碎的雕像。雨夜里，她的人，和她的心，一起碎了。
而我，亲手递上了那把锤子。3苏家的派对，设在云顶山庄的私人别墅里。
当我挽着苏曼琪的手，走上那条铺着红毯的台阶时，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。
泳池里荡漾着蓝色的波光，香槟塔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，穿着晚礼服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，
笑语晏晏。这里随便一个人的穿着，都抵得上我过去二十年全部的开销。“紧张了？
”苏曼琪侧过头，在我耳边轻笑，“以后，这就是你的世界。”我深吸一口气，挺直了腰板。
是的，这是我的世界了。凭借那个“保送名额”，苏曼琪的父亲，
也就是我们学校最大的校董苏振邦，对我“大加赞赏”，当场就让我进入了苏氏集团总部，
成了董事长特助实习生。而苏曼琪，也正式宣布，我是她的男朋友。
我成了学校里最大的传奇，一个从底层一跃成为“驸马爷”的奇迹。所有人都对我羡慕嫉妒，
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富二代，现在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地叫一声“旭哥”。我享受这种感觉，
享受得近乎病态。“小陈，过来一下。”苏振邦端着酒杯，向我招了招手。
我立刻松开苏曼琪，快步走过去，恭敬地喊了一声：“苏董。”“嗯，这是万华集团的张总，
叫张叔叔。”苏振邦的语气，像是在介绍一个听话的下属。“张总您好。
”我立刻换上最谦卑的笑容，双手递上名片。那个被称为“张总”的胖子，
只是用眼角瞥了我一眼，哼了一声，继续跟苏振邦聊着他们上亿的生意，
仿佛我只是一团空气。我的笑容僵在脸上，心里涌起一股屈辱。苏曼琪走过来，
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，对着那个张总娇嗔道：“张叔叔，你又欺负我们家陈旭啦。
”张总这才哈哈大笑起来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小伙子不错，能让我们曼琪这么上心，
有前途！”我陪着笑，心里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。我明白了，我在这里，不是陈旭，
而是“苏曼琪的男朋友”。我的一切价值，都来源于她。
我不过是她身上一件昂贵的、用来彰显她叛逆和眼光的配饰。
就像一条被主人精心打扮、牵出来炫耀的，名贵的狗。派对进行到一半，
苏曼琪把我拉到泳池边，从背后抱住我。“喜欢吗？”她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醺。“喜欢。
”我看着水中倒映出的、那一对衣冠楚楚的璧人，由衷地说道。哪怕是做狗，
能站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地方，也比在泥潭里挣扎要好一万倍。“陈旭，忘了那个林薇吧。
”苏曼琪突然说，“她那种人，就算爬得再高，骨子里还是穷酸气。你跟她在一起，
只会被她拖累死。”我身体一僵。那天雨夜之后，林薇就退学了。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，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。我压下心底那一丝异样，转过身，
捧着苏曼琪的脸，深深地吻了下去。泳池的水光，映得我的眼神无比热切。“我早就忘了。
”我对她说。也对我自己说。4林薇的消失，比我想象中更彻底。她退了学，注销了手机号，
删除了所有的社交账号。就连她那个破旧的出租屋，也很快搬来了新的租客。
我曾经去她打工的那家小餐馆问过，老板娘只是摇摇头，说那姑娘走得很急，什么都没说。
她就像一颗流星，在我的人生里短暂地亮了一下，然后就坠入了无尽的黑暗，再无踪迹。
起初，我确实有过一丝不安。我怕她想不开，怕她去教育局闹。但一个月，两个月，
半年过去，一切风平浪静。我渐渐放下了心，甚至开始觉得，她这样不告而别，
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。省去了我很多麻烦。我的生活，在苏家的安排下，走上了快车道。
苏振邦给了我一个项目，让我全权负责。我拼了命地表现，没日没夜地加班，
用尽了我所有的聪明才智，终于把项目磕了下来，为公司赚了一大笔钱。庆功宴上，
苏振邦当着所有高管的面，拍着我的肩膀说：“后生可畏。”那一刻，
我感觉自己终于靠实力，赢得了尊重。我开始相信，苏曼琪说的是对的。我是一个聪明人，
我天生就属于这里。林薇，只是我成功路上，一块无足轻重的绊脚石。是我自己，
亲手把它搬开了。唯一让我有些不舒服的，是苏曼琪对这件事的态度。有一次，
我在书房里处理文件，无意中翻到一本旧的相册，里面夹着一张我和林薇的合照。
那是我们刚在一起时，在学校的樱花树下拍的，照片里的我们，笑得一脸青涩。我看着照片，
有些出神。“在看什么？”苏曼琪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。我吓了一跳，
下意识地想把照片藏起来。但已经晚了。苏曼琪一把抢过照片，看了一眼，脸上瞬间结了冰。
她什么都没说，只是走到碎纸机旁，将那张照片，连同我那段可怜的回忆，一起喂了进去。
刺耳的粉碎声，像是在切割我的神经。“陈旭，我警告你。”苏曼琪转过身，眼神冰冷，
“我不管你过去跟她怎么样。从今天起，你的世界里，不准再出现这个人的任何痕迹。
她的名字，就是你的禁忌。明白吗？”我看着她，那张美丽的脸上，
满是掌控者的强势和不容置疑。我突然意识到，我搬开了一块绊脚石，
却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更华丽、也更沉重的枷锁。“明白了。”我低下头，轻声回答。
从那天起，林薇这个名字，真的成了我的禁忌。我不敢想，不敢提，甚至强迫自己去忘记。
我以为只要我不想，她就真的不存在了。我真是，天真得可笑。5我和苏曼琪的关系，
在外人看来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我是苏氏集团最年轻有为的项目总监，
她是苏董最宠爱的掌上明珠。我们一起出席各种商业活动，一起登上财经杂志的封面。
我们是这座城市里，最令人艳羡的“金童玉女”。但只有我自己知道，这层光鲜的外壳之下，
是怎样的冰冷和空洞。苏曼琪爱我吗？或许爱过。爱我的年轻，爱我的顺从，
爱我能满足她“拯救”一个穷小子的虚荣心。但更多的时候，她只是在享受一种掌控感。
她会给我买最贵的西装，但会亲自搭配好领带和袖扣，不允许我更改。她会给我配最好的车，
但会随时通过GPS查看我的位置。她会带我进入她的圈子，但会像介绍一件物品一样，
向她的朋友们展示我有多听她的话。我们之间，没有争吵，因为我从不敢反驳。没有温情，
因为一切都是交易。我们的交流，更多的是关于公司的报表，市场的动向，以及下一个季度，
我该为她，为苏家，创造多少利润。这不像是恋爱，
更像是一场持续了数年的、没有硝烟的面试。而我，是那个永远在试用期的员工。
我渐渐变得麻木。我学会了在各种场合，戴上最合适的面具。在苏振邦面前，
我是谦卑能干的下属。在苏曼琪的朋友面前，我是温柔体贴的“二十四孝男友”。
在公司的下属面前，我是杀伐果断的陈总。哪一个才是真的我？我不知道。或许，
每一个都是假的。豪门的生活，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。这里充满了鄙视链，
充满了虚伪的客套，充满了无形的压力。我像一个误入瓷器店的公牛，
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，生怕一不小心，就碰碎了什么，然后被赶出去。我唯一的发泄方式，
就是工作。我比所有人都努力，因为我一无所有。我所拥有的一切，都是苏家给的。
一旦我失去了利用价值，我就会被打回原形。这种不安全感，像一条毒蛇，
日夜啃噬着我的内心。有一次，我为了一个海外项目，连续通宵了三天。项目谈成的那一刻，
我疲惫地靠在酒店的落地窗前，看着异国他乡的陌生夜景，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。
我下意识地想找个人分享这份喜悦和疲惫。我翻开手机通讯录，从头滑到尾，几百个联系人，
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卸下所有防备，说一句“我好累”的人。我突然，很想念林薇。
我想起以前，无论我遇到什么挫折，只要回到我们那个狭窄的出租屋，吃一碗她做的热汤面，
所有的烦恼就都烟消云散了。她总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，对我说：“陈旭，你最棒了。
”那个瞬间，这个念头就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，在我心里，
漾起了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。我被自己吓到了。我立刻删掉了这个危险的念头，
拨通了苏曼琪的电话，用最兴奋的语气，向她汇报我的战绩。电话那头，
她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说：“知道了，早点休息吧。下周的董事会，别迟到。”然后，
就挂了。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，看着窗外那片空洞的夜色，感觉自己，也被这片豪门的繁华，
彻底掏空了。6我开始做噩梦。梦里，总是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。林薇倒在泥水里，
用那双死寂的眼睛看着我。她不说话，也不哭，就那么看着。而我，无论怎么跑，
都逃不出她目光的笼罩。每次，我都会从梦中惊醒，浑身冷汗。醒来后，
身边是苏曼琪熟睡的、美丽的脸庞，房间里是恒温空调吹出的、舒适的风。
但我却感觉自己身处冰窖。我知道，我病了。不是身体上的病，是心理上的。
我变得越来越沉默，也越来越暴躁。白天，我是衣冠楚楚、前途无量的陈总监。晚上，
我是被噩梦和愧疚反复折磨的囚徒。我开始用更奢侈的消费来麻痹自己。我买了**的跑车，
收藏昂贵的名表，出入最顶级的会所。我试图用物质填满内心的空虚，
却发现那个洞越来越大。苏曼琪对我越来越不满。她说我变得阴郁，说我不知好歹，
说我辜负了她和她父亲的期望。我们开始有了争吵。或者说，是她单方面的训斥。“陈旭，
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？”她把一叠照片摔在我脸上，“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去飙车？
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吗？你是苏氏集团的总监，是我的未婚夫！你这样做，
是想让整个圈子都看我的笑话吗？”我看着那些狗仔**的照片，没有说话。
“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？”苏曼琪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烦躁，“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，
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”我看着她，突然很想问她一个问题。“曼琪，”我沙哑地开口，
“你有没有，哪怕一瞬间，觉得我们对林薇，做得太过分了？”苏曼琪的脸色，
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又像被触碰到了什么肮脏的逆鳞。
“过分？”她冷笑一声，“陈旭，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？一个穷丫头而已，
给了她几年的青春，你还想怎么样？我告诉你，能成为你成功的垫脚石，是她的荣幸！
你现在拥有的一切，哪一样不是拜她所赐？你应该感谢她，然后把她忘得一干二净！
”这番话，像一把淬了毒的刀，精准地捅进了我内心最腐烂的地方，然后狠狠地搅动。是啊，
我拥有的一切，都建立在对另一个人的毁灭之上。我亲手埋葬了我的爱情，我的良知，
我的灵魂，才换来了这一身的金装。可这金装之下，早已腐烂生蛆，臭不可闻。
我看着苏曼琪那张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美丽脸庞，第一次，没有感到恐惧，
而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。为她，也为我自己。我们都是被欲望和虚荣操控的木偶，
看似光鲜，实则可怜。我没有再跟她争辩，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。“下个月，我们订婚。
”苏曼琪的声音，像是最后的通牒，“订婚之后，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，听到那个名字。
否则，后果自负。”我没有回答。因为我知道，无论我是否回答，我的命运，
早已不在自己手中。7我和苏曼琪的订婚宴，定在全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“天穹之冠”。
整个宴会厅被布置成了白色的梦幻海洋，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，如银河倒悬。
来宾非富即贵，我认识的，不认识的，每一个都笑脸相迎，说着恭维的话。苏振邦意气风发，
拉着我，向所有人介绍：“这是我的准女婿，陈旭，也是我们苏氏集团未来的顶梁柱。
”我穿着高定的白色西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，
像一个被精心**的人偶。我和苏曼琪站在一起，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闪光灯的洗礼。
我以为，这会是我人生的巅峰。直到，宴会厅中央那块巨大的LED屏幕，突然亮起。
司仪用激动人心的声音说：“各位来宾，今晚，我们不仅要见证一对新人的幸福结合，
更要一同关注一场举世瞩目的科学盛事！现在，让我们将信号，
切换到瑞士日内瓦——国际高能物理峰会的现场！”屏幕上，画面一转，
出现了一个充满了未来感的会场。下面坐着密密麻麻的、不同肤色的顶尖科学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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